Tuesday, May 18, 2010

咕碁


咕碁


身為一個男生,一位念理工科的阿宅,對於身邊所有訊息會習慣性地進行分析、組織、解釋、歸因和萃取資訊。學術上的磨練和天生愛胡思亂想的個性讓我對於發生在周遭的事物總能不帶情感地冷處理。但是對於遇到咕碁我就完全沒輒,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在咕碁身上放了很深很深的感情。

咕碁是一隻公貓,米克斯(土貓),一隻外表普通的橘子貓。

第一天從高雄接咕碁回來時,你還是一隻小小貓,窩在一個小貓籠裡,到家裡的第一天晚上,泡牛奶給你喝,雖然對於這陌生的環境還有兩個陌生的人類感到很害怕,還是很開心地把牛奶喝完,聽到你呼嚕呼嚕的聲音,有種說不出地滿足感。

那一天晚上要睡覺的時候,你開始聲嘶力竭地開始喵喵叫,跑到鐵櫃旁、洗衣機下方,喵嗚喵嗚地吵鬧,我明白你其實是在找你那害羞的兄弟,聽到你的哀傷的叫聲真的很不忍心,摸摸頭說咕碁乖乖,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之後你才因為精疲力盡而慢慢安靜下來。隔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才幾坪大的房間卻不見一隻還跳不高的小小貓的蹤影,幾番折騰之後才終於在床板底下找到窩著角落的你,彷彿是找到了一個完全陰暗的地方才能夠好好地思念自己的家人。

接下來的幾個禮拜,開始進入每天睡眠不足的嚴重惡性循環,每到晚上便開始吵鬧不得安寧,早上六點非常準時地起床要吃早餐,沒準時給你吃的話就會來個抱頭踢踢踢不然就是在我肚子上踩來踩去。為了讓你晚上能夠安心入眠,買了一隻逗貓棒,睡前讓你盡情地運動,買給你的第一隻逗貓棒頂端是顆由彩色毛線所纏繞而成的大球,配上幾顆吊掛在旁邊的小金球,開始和你玩起外星人假想敵的遊戲,除了讓你進行撲抓短跑運動之外,還順道練習了跳高。

還是隻小小貓的你,對甚麼東西都很好奇,除了逗貓棒和玩具老鼠之外,對於古典力學和光電子學尤其有興趣,常常很倔強地硬是要趴在書上研究Maxwell電磁場方程式,儘管床邊有你最喜歡的暖氣,我想你當時只是想要找一個正當的理由陪在人身邊而已。

你知道嘛?我最喜歡你的純真與善良,有時另一隻貓貓做壞事被罰關籠子的時候,你總是有不知道那學來的義氣(艋舺還沒開拍阿),在籠外試圖想要幫其他貓貓解圍,貓籠打不開時就看看我,看看籠裡的貓貓,然後再看看我,喵嗚喵嗚地替別隻貓貓求情。遇到貓貓的洗澡日的時候,你總會被安排在最後一個洗,因為其他貓貓聽到洗澡這個字眼時就想盡辦法逃之夭夭,只有你,會在門外喵喵叫替在浴室裡頭慘叫中的貓貓求情。有好料的罐罐可以吃的時候絕對不會跟其他貓貓搶,而是很有禮貌地坐在一旁等著。晚上被我抓到身邊一起睡覺時,會耐心地等待一陣子,然後再躡手躡腳地不驚動正在睡覺的我到一旁自己玩耍或是睡覺,你這些貼心的舉動,其實我都曉得,我只是眼睛假裝閉著而已。

喜歡你的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心與專注。每次和你玩假想敵遊戲的時候,你那趴在地上準備出擊的模樣像極了一條蠕動的麻糬,一次沒撲抓到時,還會假裝不在意地走過去裝做沒這回事,然後找個掩蔽物躲起來再來一次(雖然你的大屁股還有興奮地搖來搖去的尾巴總是露了餡)。有一陣子天氣有些冷,買了個P牌的暖氣機,剛買來暖氣的時候,暖器運轉時有個微弱的藍光,當你坐在床上時,牆壁上便會出現一隻巨大的貓影,你還試圖在牆壁上尋找他的蹤跡。當窗外飛來一兩隻鴿子時,我從你看得出神的眼神可以體會到你的興奮,讓我學著用你的角度和視野去看世界。

儘管今年725號你就三歲了,你還是一直保有小時候的許多習慣。你是一隻很聰明又很有個性的貓貓,一直都是。不喜歡人家摸你肚子會用力地用後腳踢開。要幫你剪指甲時總要趁你正愛睏想睡覺時,不然你會一直唉唉叫(有時候明明就還沒剪到)。不喜歡被抱時就爬到我的肩膀上。不喜歡刷牙就偷偷地把牙刷刁走藏起來。早上鬧鐘太早響吵到你睡覺會假裝貓手滑了把鬧鐘推到地上,摔個稀巴爛。每一天早上看到我時就是到走到我面前伸個懶腰,然後跑到貓抓板區抓一抓預備等著我幫你打屁股。做錯事的時候會害怕地趕快跑去躲起來,每天要出門的時候會蹲在桌子旁看著我離開。

是你讓我看見了真正的天真良善,忠於本性不盲從的執著,讓我留意到街上還有很多未曾受關愛的流浪動物們。過完今年你的生日之後,我們就差不多年紀了,接下來你將以快四倍的速度往生命的終點奔去,儘管我再明白不過,我想我還是沒有辦法面對未來那一天的到來,我衷心地希望你可以再繼續陪我走好多好多年。

從很早之前我就沒有把你當作寵物,我們都是獨立的生命體。你是我的貓,而我是你的人。是貓就會有貓的樣子,所以我不希望你去學些握手、站立之類的把戲 (雖然你會開喇叭鎖解救正在洗澡的圈圈和QQ...)。也不用一定得溫馴地來撒嬌,你有你的個性、情緒和愛好,是我感到最驕傲的一點。我相信你是聽得懂的,所以每一句答應你的話,我都不會食言 。

咕碁晚安,我好喜歡你唷,每天晚上睡前我都會在你耳邊這麼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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